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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六，即将93岁的巴菲特和99岁的老搭档芒格出席了伯克希尔哈撒韦年度股东大会的问答环节，让我们一起来解读两位老人对当下全球各个领域的理解。本次大会召开的宏观背景正值美国银行业动荡不安，债务上限谈判陷入僵持，经济徘徊于衰退的危险边缘，地缘政治冲突持续不断，人工智能正带来重大的机遇和风险，怀着崇拜之心而来的投资者们期待聆听“奥马哈先知”对大变革时代的点评和投资智慧。

首先是年事已高的巴菲特面临的交接班问题。巴菲特称，合适的伯克希尔继承者很难找到，CEO可能的接班人阿贝尔令他非常满意，但伯克希尔就像处于自动驾驶模式，本身就可以在长期很好的运营下去，而现在就猜测还有谁可能接替Abel和Jain目前担任的职位都是不明智的，因为很多事都可能发生变化。芒格还提到，尽管伯克希尔的子公司里涌现了很多优秀的人才，但其优势就是更换经理的频率低于其他公司，因为这是稳定性的体现。

其次是巴菲特对美国银行危机的看法。这里包含了一系列细分化的问题，首先是银行财报上的未实现损益，比如硅谷银行就是倒在了持有债券的“未实现损益”下，连锁反应造成的恐慌引起了存款挤兑。巴菲特认为利润表不应该出现未实现损益，这跟股东们的利益丝毫不相关，因为它是未实现的投资损益。股东需要了解他们拥有的是什么，特别是在长期能收获什么。资产负债表可以告诉存款是不是能拿回来，反映这些信息。其中一部分说法是正确的，银行要决定资产负债表是否能代表价值。从不同角度看，如果是对银行来说，这不是个好的工具，但对消费者来说是个好的工具。管理层有义务告诉股东，拥有的价值是什么样子的。

巴菲特说自己以前买了银行股比投保险业的资金要多，如果银行兼并法案没有通过的话，他会买更多银行股票，以前的银行没有太多坏账，那时是非常健康的行业。人们那时候也更诚信，可以在银行股投资上赚到很好的回报。后来情况变了，疫情时卖了很多银行股，目前只剩下美国银行的股份，因为巴老很喜欢美国银行的管理层和运营模式，也对美国银行很熟悉。他坦言不知道大银行和区域银行股东下面会怎么走。他个人也用区域性银行，但是从投资银行来说，一些事件会决定其未来。这期间会有政客参与，有一些不了解体系的人参与，而中间的沟通是不完美的。美国公众对银行的现状很困惑，很多人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不清楚存款粘性到底是什么。巴菲特表示过去几个月让他出乎意料。而芒格表示，现在银行业进行了很多投机赌博，他对这种情况非常不舒服。巴菲特相对看得平淡，他认为银行业的情形和过去这个行业一直存在的情况没多少差别。巴菲特觉得就是恐慌在传染，一直都是这样，他父亲曾在1931年因为银行挤兑而丢了工作。巴菲特说，过去如果你看到人们在银行排队，正确的反应是加入队伍排。而现在是2023年了，监管机构FDIC能把存款还给每个储户，储户不用排队钱也不会损失，可大家还是担心。他认为不应该发生这种情况，信息传达做得很差，政客，机构和媒体都没有很好地传达形势变化。巴菲特说，银行监管的激励措施太混乱，而且很多人都想让它们出问题。大家觉得存款不再有黏性，因为生活的时代不同了，有了网上银行的业务，银行可能在几秒钟内出现挤兑。巴菲特表示必须惩罚那些做错事的人，银行的董事有能力追究CEO的责任。如果一家银行倒闭，CEO和董事都应该负责，否则不能给出教训。巴菲特接着说，银行的储户不会有损失，赔钱的应该是股东和债券持有者，还有那些在没有延长贷款期限时就利用商业地产借钱的人。必须让造成问题的人受到惩罚，才能改变他们的行为。

另一个问题就是对美国债务上限危机的看法。巴菲特首先提到了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他表示自己不担心美联储，也支持美联储压低通胀率的使命。看到美联储资产负债表从八千亿增至2.2万亿，让他想到一句话“现金永远不是垃圾”。他反对疯狂印钱令通胀暴涨，就像二战刚结束时美国所经历的那样。对此芒格也持相同观点，如果靠不断印钱来解决短期问题将会有负面效果。

对于债务上限可能影响到的美元霸权问题，巴菲特认为目前没有取代美元储备货币地位的候选出现。谁都不知道一种纸币能坚持用多久才会失控，尤其是在这种货币是全球储备货币的时候。美国要大举印钞是很容易的，但如果货币太多，一旦把通胀的精灵从瓶子里放出来，就很难恢复，人们会对货币失去信任。现在这是一个非常政治化的决策。芒格的表达更直接，通过印钞赢得选票会适得其反。面对通胀，巴菲特想到的最好的防御做法就是提升自己赚钱的能力。

与会者接着提到了伯克希尔2020年后一直加注日本股市并看好日本的原因。巴菲特说，他佩服日本，日本有一个更有凝聚力的社会，但美国不应该效仿日本，不断印钞是疯狂的。巴菲特在其90岁生日时首次入股日本企业集团，包括三菱商事，三井，伊藤忠商事，丸红和住友商事。巴菲特称，它们作为一个整体大概能给伯克希尔的收购带来14%的收益，另外它们还支付可观的股息，有时还回购股票。同时，伯克希尔可以通过日元融资消除货币风险。上月巴菲特透露伯克希尔增持了五大商社的股份，目前持有这些商社7.4%的股份。伯克希尔是日本政府以外最大的企业借款人（即企业日元债务发行人），在发行日元债券方面还会继续下去。巴菲特预计，今后一些年在日本的投资会让伯克希尔持续增值。

除了以上这些问题，股东大会还回答了其他诸多五十多个问题，有提到对马斯克的看法，芒格说马斯克高估了他自己，但他非常有才华，其实他并不需要被高估就已经很有才华了。如果没有给自己设定不可能实现的目标，马斯克就无法取得他如今拥有的成就。巴菲特和芒格喜欢做更容易的事，而马斯克喜欢做看起来不可能的事，这也是造成马斯克有今天成就的原因。当被问及对持有西方石油的看法时，巴菲特说，美国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像二叠纪盆地一样有这么多石油储备，他非常喜欢西方石油公司在二叠纪盆地的资源和行业地位，西方石油做了很多好的事情，建了很多新井还能盈利。对新能源和流媒体，巴菲特表示会继续追加投资。对电动汽车的看法，巴菲特认为很难有一家电动汽车企业可以独享整个市场，所以市场还是很有机会的。另外在电动汽车保险业务上也在做更多的努力。对于中美关系，巴菲特希望是在竞争中繁荣发展，而不希望看到持续的紧张关系。对于苹果持仓的超额比例，巴菲特说这是由于股票回购导致的，在苹果的投资是5.6%而不是35%，只是苹果流通股减少引起的。对于AI对投资领域的影响，巴菲特和芒格都认为价值投资的机会来自于其他人做出了愚蠢的决定，AI的出现使得机会更少了，竞争更激烈了，但这是自然发展进程，人们不能太目光短浅。对于人工智能的普及，巴菲特没有表示过多担忧，虽然他也预计人工智能将改变世界上的一切，但认为它不会超越人类智能。他还开玩笑说到比如人工智能无法取代伯克希尔CEO的位置。对于商业地产潜在风险的问题，巴菲特仅表达了商业地产风险对伯克希尔是没有太大影响的，因为伯克希尔在地产领域并不活跃。

本次股东大会基本出现了社会所有特点话题，投资者担忧的领域全方位得到了二老的回应，相信后续的深度解读文章也会陆续出现在网络上供大家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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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Xavier Zhang | GO Markets 专业分析师